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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范圍內愈演愈烈的貿易保護主義正在對脆弱的國際貿易體系形成沖擊。為了保護國內產業、穩定就業,許多國家借技術、安全、環保等名義,出臺了種種貿易保護措施。一些國家還將貿易保護措施隱含在為應對金融危機而制定的經濟刺激政策中。今年一季度,全球新增反傾銷、反補貼和特保調查案件同比上升18.8%,其中超過2/3涉及到中國的產品。不斷增長的貿易保護主義勢力必將提高中國出口企業的成本,抑制中國的出口。
外部經濟的企穩復蘇是中國出口觸底反彈的根本支撐。目前雖然一些領先指標顯示好轉跡象,但世界經濟仍具有高度的不確定性,穩定復蘇遠沒有到來,國際市場需求不具備反彈的基礎。最近,世貿組織預計今年全球貿易總額將萎縮10%,較上次的預測結果進一步惡化。從出口重點商品看,1-6月,織物制品、服裝、箱包、鞋類等勞動密集型產品的降幅遠低于出口商品總額的降幅,其原因主要在于上述商品屬于生活必需品,其收入彈性較小。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的降幅則與出口商品總額的降幅相當,超過20%,這些產品往往分屬于資本品和非生活必需品,其跌幅顯示外部市場投資和消費需求依然低迷。
從進口來看,國內經濟刺激計劃的溢出效應促使進口跌幅逐漸收窄。隨著經濟刺激計劃的實施,中國的工業生產趨于活躍,對原材料、機械設備的需求上升。由于國內市場的供給有限,部分需求溢出,對鐵礦石、銅、鋁等原材料的進口需求數量大幅增長。值得注意的是,6月份機床進口數量較上月增長約1倍,或可理解為制造企業的投資意愿增強。6月份,以資本品為主要內容的機電產品和高新技術產品進口跌幅收窄。由于各項投資項目將持續推進,可以預計,進口跌幅將進一步收窄。
考慮到出口部門對中國的經濟增長和就業具有重要意義,穩定出口應是當前應對金融危機的重要政策目標。穩定出口不應局限于穩定出口值,而應擴大為穩定出口部門的存續、增長和就業。基于該目標,可以采用的政策措施主要有出口退稅、幣值管理和國內吸收等。在外部需求低迷的背景下,出口退稅的效果有限,而出口退稅會產生溢出,即稅收減免的相當一部分轉化為外國消費者的福利。幣值管理的措施也不合適,因為小幅貶值難以扭轉出口頹勢,且貶值措施易引起國際貿易爭端。因此,筆者認為,當前穩定出口的有效途徑是擴大國內需求,將一部分出口產能由國內市場吸收。在出口部門中安排政府購買可以成為實現國內吸收的相應政策措施。對于裝備制造業,由于在政府投資項目的招標采購活動中普遍存在歧視國產設備的做法,通過政府采購有助于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擴大國產設備的市場占有。對于消費制造業,通過采購服裝、食品等生活必需品補貼低收入人群,有助于保增長、保就業、保民生。(趙中偉 作者系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所博士)